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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明文👔:曾伯克父甘婁簠銘文小考
在 2016/10/30 20:56:30 发布

 

曾伯克父甘婁簠銘文小考

 

(首發) 

 

謝明文

 

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富达☪️🛒;出土文獻與中國古代文明研究協同創新富达  

      

  

新近出版的《銘圖續》[1]0518👽、0519)著錄了兩件曾伯克父簠🧑🏻‍🦰➕,據該書備注,同坑出土有鼎、鬲🥫、簋🧑🏿‍🍼、盨、簠、鋪🥦、盤🕵🏿‍♂️🫰、盉等同一人所作之器數十件[2],《銘圖續》除了著錄其中的兩件簠銘外🌓,還著錄了同人所作的一件鼎銘(《銘圖續》0223)、 一件簋銘(《銘圖續》0445)、三件盨銘(《銘圖續》04670474🧑🏻‍🔬、0475),並認爲他們的時代爲春秋早期。本文我們準備在《銘圖續》的基礎上,簡單談談我們關於兩件曾伯克父簠銘文的一些補充意見。爲了討論的方便👨🏿‍🦱,下面我們先按照自己的理解寫出它們的釋文(釋文依甲😅、乙兩器蓋銘)🧠🍭:

隹(唯)曾白(伯)克父甘(婁),迺用吉搴🧑🏼‍🏭♠️、(䧿)(錯👨🏽‍🦰?)、(扶)()✤、攸(鋚)金🙍‍♀️,用自乍(作)旅祜(),用征用行,(走)追(四)方,用用爵()(),用盛黍、稷、(稻)🚞、(粱),用卿(饗)百君子🏃🏻‍♀️‍➡️、辟王,白(伯)克父(其)(眉)(壽)無彊(疆)💕。采(宰)夫無若,(雍)人孔㚖(懌)🚶🏻‍♀️。用亯(享)于我皇考,子孫永寶🐟,易(錫)害(匄)(眉)(壽),曾邦氏(是)保➛。

1.迺用吉搴、☹️、👊、攸金♝,用自乍(作)旅祜(

這一句可與兩件曾仲大父簋銘文中的一句以及伯克父鼎(《銘圖續》0223)銘文中的一句對讀(詳下)。1972年湖北隨縣均川區熊家老灣出土了2件曾仲大父簋,其中1件現藏湖北省博物館(即《集成》04203),一件現藏襄樊市博物館(即《集成》04204),它們銘文中有一句作“曾仲大父廼用吉攸(鋚)AB金🧇,用自乍(作)寶(簋)”,其中A🎈、B作如下之形🧛🏽‍♀️:

A1《集成》04203A2《集成》04204A3😧:《集成》04204

B1🚄😖:《集成》04203B2《集成》04204B3👒:)《集成》04204

AB🔁,《銘文選》釋作”2字,以曾仲大父迺用吉攸爲一句,解釋說:“‘迺用吉金’常見於銘文,此銘在‘吉’與‘金’之間增‘攸’三字🈴🧶,當是此吉金的專名[3]黃錫全先生認爲👨🏻:

曾仲大夫簋第三行的的頭三字,過去多缺釋,應是金屬名⛓️‍💥。第一字可隸定爲。其下的則是“乃”字🙋🏿。第三字左旁從隹,右旁,疑爲🙂‍↕️🚟,其義待考🧙🏿‍♀️。與甲骨文(人名)可能是一字⏩,从(古堆字),从又或攴。究意相當於後世何字,也需深究🫱。“乃”疑假爲䥸或鈮🦶🏿🕵🏻‍♀️、鑷之類的金屬器名🤦🏽‍♀️。“吉攸”與曾伯陭壺“吉金c15129鋚”類同🛵。“吉攸金”,均是金屬原料名,以爲鑄器之用[4]🚣🏼‍♀️。

《集成引得》釋作“)乃(醻)”3字,並以它與之後的字作一句[5],《集成》修訂增補本[6]、《銘圖》(0522805229)等與之相同👨‍👧‍👦🔱。《集成釋文》釋作“3[7]。《古文字譜系疏證》認爲“”疑古“搥”字,曾仲大夫簋此字讀法未詳[8]。《新金文編》把A置於附錄二0616號,把B置於附錄一0235[9]。馮時先生把B釋作“乃”🤽🏼‍♀️,讀“”爲“鑄”,認爲“鑄金”意乃鎔金成物✤,簋銘所述乃毀舊器而鑄新器,遂言用吉金c15129以鑄金,重爲新簋。“乃”是指示代名詞,訓此⚪️。又在將柞伯簋“”釋爲“叉”的基礎上,把簋“”改釋爲“”➛,讀爲“叉”,訓爲取。又認爲可讀爲訓取之“摣”[10]。《曾國青銅器》把AB釋作”3字🧜🏻‍♀️,以爲一句,認爲如果“”是動詞,則“金”應爲某種吉金專名[11]。蘇建洲先生把AB釋作(?)”3字🫰,以(?)金爲一句🪹,又修正清華簡整理者關於《清華簡(貳)•繫年》簡5 )”是“取”之錯字的意見🧘🏽,認爲簡文是取師之取的專字,簋銘亦是“取”字[12]🐝。

簠銘迺用吉下一字(下文用C來表示此字),《銘圖續》釋作📙👁。此字甲器蓋銘作[13],乙器蓋銘作,乙器器銘作🙎‍♂️。乙器蓋銘(父)雖然與C非常接近,但這兩器中其他的字作(甲器蓋銘)、“(乙器蓋銘)👋🏼、“)”(乙器器銘)等形,其左邊那一小筆和又形中間的那一筆交接位置與C明顯有別。曾仲大父簋(《集成》04203A1作“”👨🏻‍🍼,又形中間的手指上很明顯也有一小筆。曾仲大父簋(《集成》04204)銘蓋拓本中的A2右邊從又🧝🧑‍🦽,器銘拓本中的A3右邊不清晰🌎,但從《曾國青銅器》(第171頁)所著錄的銘文照片來看🦸🏼‍♂️,器銘A3又形中間的手指上也明顯有一小筆💇🏽‍♂️。此外又聯繫文例來看(參看下文),我們認爲簠銘“C”與曾仲大父簋“A”當表示同一個詞🍢,A當從C得聲。馮時先生將A的右邊與柞伯簋之“”相聯繫(參看上文),很可能是對的😻。與柞伯簋“”寫法相同的字形在甲骨文✌🏿、金文🏒、楚簡等資料中多次出現🔙🧘🏽‍♂️,郭店簡此字或用作🙍🏻,陳劍先生認爲它應該是“搴”與“掔”共同的表意初文,柞伯簋中亦用作[14]👩🏽‍🏫。據此,簠銘C亦可釋作“搴”或“掔”📻。伯克父鼎銘文首句🆓,《銘圖續》0223釋作“隹(唯)白(伯)克父甘(婁)迺自遣吉休吉金”😑,所謂“遣”字從貝從又,當改釋作“得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)。所謂“”與間之字當看作一字,釋作👈。所謂“”字原作,它左邊非形,而與“臣🧑‍⚖️、“”比較接近。如是前者🧜🏿,可徑釋作;如是後者✯,則與A2相同𓀓。結合文義看,不管屬於哪一種情況,它與AC都當表示同一個詞。

簠銘C下之形😷🧈,甲器蓋銘作,器銘作,乙器蓋銘作👩‍👩‍👦,器銘作(下文如對它們不加區別時,則統一用D來表示),從字形以及銘文佈局來看,D當是一個字而不宜拆成兩字🥄,《銘圖續》把它隸作,可從。結合字形與辭例,BD顯然是一字異體,舊或把B作爲兩個字處理肯定是錯的。B形與所謂形中間的部分,研究者或認爲是(參看上文)👨‍👨‍👦‍👦,如果此說可信,又聯繫夕、昔語音關係密切♾,昔聲字與石聲字可通來看[15]B似可看作是在D的基礎上加注夕聲👸🏿。但如此說,BD中所謂形並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👮🏽。此外,在B中,雖然B1“形上的部分與比較接近💬,但B2🐕、B3“形上的部分與明顯有別,因此把B形上的部分徑看作恐不可信。值得注意的是,在B1B3中所謂形與所謂形是連在一起的🏌🏻,我們認爲這部分應該看作一個整體🙆🏻。

卌三年逨鼎丁(《銘圖》02506,左側彎曲部分與形接近;伯鼎(《集成》02816作“”🍐👌🏽,底端左右部分與B1中所謂形接近;我們與研究者合作整理的一套鐘鎛銘中字所從偏旁或作👱🏻‍♂️,亦與形接近🏄‍♂️。我們認爲B1B3中所謂形加所謂形應該是字的訛變之體👯,B3所從(舄)旁中爪形部分與所謂形仍相連,爪形下面似乎還有小橫,這可看作是形向B1形過度的中間環節✌🏻。B1旁下端的爪形部分寫得與接近👑,可能與變形聲化有關🧔‍♂️。B2即是把旁下端爪形部分進一步分離出去而已,其分離出去的爪形與衍簋(《銘圖續》0455)“(舄)”形右下部的爪形近似,只是彼此方向相反而已。D即是在B的基礎上進一步省略了下端的爪形部分🐎🟢。如果我們分析不誤,則BD應該分析爲“隹三部分,隸作。《說文》:舄🌌,䧿也🕠。象形💂🏽‍♀️。䧿,篆文舄从隹、昔。聲之庶”在古書以及金文中與“昔”皆有相通之例[16]。據此,我們認爲BD就應該是“䧿”字的異體。由於有聲以及形符“隹的限制🧑‍💻,儘管D形已經訛變得與非常接近💇🏻‍♂️,但在當時它應不會引起誤認。

簠銘(䧿)下之“,金文中見於父辛卣(《集成》05167)等。古文字中有一些從“又”的字,後來往往或變作從“攴”🚵🏽,如“徹”字本從“又”,後或變作從“攴”🤱🏼。“啟”字本從“又”👩🏽‍🎓,後變作從“攴”🙍🏻‍♀️。清華簡《三》的《芮良夫》簡6“扶道”之“扶”作“)”、清華簡《三》的《良臣》簡2)”假借作“傅説”之“傅”。《說文》等傳抄古文“扶”作“)”[17]。“”顯然就是由“演變而來的[18]

簠銘“迺用吉C䧿(扶)攸金”💪🏿💂🏼、曾仲大父簋“廼用吉攸A䧿金”(AC表示同一個詞,參看上文)、伯克父鼎(《銘圖續》0223)“迺自具吉臤/攸金”、曾伯陭壺(《集成》09712)“唯曾伯陭廼用吉金鐈[19]鋚”比較⛹️,可以肯定前三者“吉🧚🏻、金”中間的幾個字都應看作金屬名🧼,簠銘除了“(扶)”這種金屬外,其它三種金屬名與簋銘同🌘。

C(A)”、“䧿”具體讀爲哪一個詞,還有待進一步研究🟡🚋。東周兵器銘文中🖼⏫,數見一字,從其辭例看,應該表示一種金屬😴,研究者一般讀作“”。我們認爲“”亦可讀作“”🧑🏻‍🦽。

”這種金屬,金文中見於曾伯簠蓋(《集成》04632)👨‍⚕️🎬、邾公牼鐘(《集成》00150)、鐘(《銘圖》15521)等👄👭。

“攸”❓,讀爲這種金屬🧙🏼↩️,金文中見於多友鼎(《集成》02835)“鐈、鋚百匀(鈞)🕙、曾伯陭壺(《集成》09712)“唯曾伯陭廼用吉金鐈🍺、鋚”、欒伯盤(《集成》10167)“□攸(鋚)金”🎼。

冊命金文中,多次出現鋚勒一語,古書中或作鞗勒。《說文》:鋚,鐵也🎷🧜🏿。一曰:轡首銅。

曶簋(《銘圖》05217)賞賜品中有“鋚[20][21]”,其中“鋚”字,郭永秉先生說:

當與“鋚勒”之“鋚”無關;金文中當金屬講的“鐈鋚”(引者按✬,原有注👱🏼,此省略),與此大概也沒有關係,因爲未見單獨以“鋚”指“鐈鋚”的例子。頗疑“鋚”應讀爲《說文·㫃部》訓爲“旌旗之流”的“㫍”(《說文》“㫍”、“㫏”兩字前後相次),“㫍㫏”就是有飄斿的旌旗👨🏼‍🦰。這個“鋚”字到底應如何解釋還可以進一步探討[22]🐧。

衛簋👎、盤和盉等銘文皆記賞賜品“金車”、“金㫏”,“金㫏”應指“有銅作旗竿及飾件(如竿首✭🧖🏼‍♀️、鈴)”[23]。金文中又有金勒一語🥜,見於師簋蓋(《集成》04284)👌🏿、麥尊(《集成》06015)⛓️‍💥、簋(《銘圖》05362)🧔🏽‍♂️👨🏼。“鋚㫏”之於“鋚勒,猶如“金㫏”之於金勒,可知“鋚㫏” 之“鋚”與“鋚勒之“鋚”所指應相同。我們認爲它們與作爲金屬名的“鋚”亦當聯繫起來考慮。“金㫏”❌、金勒是籠統地說明“㫏”⏸、“勒的整個材質或其某一部分的材質是銅或其飾件是銅。“鋚㫏”、“鋚勒則是特別指出“㫏”🏉、“勒的材質或飾件不是一般的銅,而是“鋚”這種金屬而已🌮。

 

2.用爵/

金文中,常出現在自名或自名前的修飾語位置,它與《說文》訓作黍稷在器以祀者齍”應即一字🧛🏽。此類用法的,研究者或認爲是用來盛黍稷以祭祀🍥;或認爲讀爲劑”,義爲調劑、調和百物;或認爲是鼎之專名[24]🤵🏼。簠銘的,從辭例看,它應該是一個祭祀動詞🪙,可能是盛黍稷以祭祀。

“用用”後面一字,甲器蓋銘作,乙器蓋銘作;甲器器銘作,乙器器銘作。《銘圖續》把蓋銘之字釋作雀(穱)😶,把器銘之字釋作。兩蓋銘之字上端部分很明顯是柱形🧑🏿‍🔧,甲器蓋銘之字柱形下作形🙅。甲骨文中形或作等形,柱形下端已經與“隹”比較接近,甲器蓋銘之字當是在此類形體的基礎上進一步演變而來,亦當釋作。它之所以下部作形🏄🏽‍♀️,很可能與🎩🙇🏽‍♂️、常相通假有關,研究者或把這種現象稱之爲文字雜糅[25]。乙器之字下端之形與肉形接近,不知是單獨的偏旁,還是由爵形底部筆劃訛變過去的,待考。器銘與相應之字😯,其右上應是形,應隸作(酉形下形不太清楚,此暫從《銘圖續》的意見)🚶‍♀️‍➡️。它與古文字中多見的“”當是一字異體。

從銘文押韻來看,“考”、“寶”、“壽”、“保”,押幽部韻,“若”、“㚖”,押鐸部韻(它們也可能與陽部通押),“行”👩🏽‍✈️、“方”✣、“(粱)”👨‍👩‍👧、“王”🤷🏼、“疆”,押陽部韻,“用用”後面一字據它所處位置,必押陽部韻,器銘之字作💂🏿‍♂️,正與之相合🟤。蓋銘之字作,與押韻不合。如何解釋這一點呢👱🏻‍♂️?是方言的緣故還是“”字省訛作的緣故🦻🏽?但這些解釋並沒有相關證據🫴🏻🦺。我们認爲很可能有陽部的讀音💇🏼,它之所以有陽部的讀音,很可能是因爲同義換讀引起的🤚。

“觴”,《說文》籒文从“爵”省🀄️🥹,金文中一般作“”❣️,從“爵”不省,它見於觴仲鼎(《新收》707)🐞、觴姬簋蓋(《集成》03945)🛀🏻、觴仲多壺(《集成》09572)等。又古書中常訓作[26]✅,可見兩者義近。因此我們認爲簠銘的當同義換讀爲(觴)[27]🤷🏼。爲陽部字🦹🏼‍♀️,與押陽部韻正相合🕵🏻‍♀️🦴。

《玉篇·鼎部》📡:“🎭,煮也。亦作。”《說文·鬲部》:“,煮也。从鬲、羊聲。”《集韻》平聲陽韻尸羊切商小韻:“🧑🏻‍🦽,《說文》‘煮也。’或作、鬺、。”字或作“觴[28],又或作,《韓詩·采蘋》“于以鬺之⏮,今本毛詩《召南·采蘋》作“于以湘之”,毛傳:“湘,亨也🤸🏼‍♂️。”景之鼎“彝”之”、曾仲姬壺(《銘圖》12190)“[29]⛳️,我們認爲不宜讀作”/“漿🦿,而宜讀作與祭祀有關之“[30]🥼。器銘聲,它自可讀作以爲基本聲符的“”🌒。“或作“鬺,或借字來表示(參看上文),因此同義換讀爲(觴)後,亦可表示“這個詞。

 

3.用盛黍稷(稻)(粱)

*     ,《銘圖續》讀作稻粱,可從[31]。它又見於與曾伯克父甘婁簠屬於同人製作的2件伯克父甘婁盨😕,田率先生讀爲稻粱[32],《銘圖續》(04740475)讀法相同🤺💁🏻‍♀️。“”,據相關金文,當分析爲從🏓💇🏻‍♂️、“/”省聲。乙器器銘中“(稻)”誤作,邿召簠(《銘圖》05925)蓋銘(稻)”亦, 誤作🧋🚘,與之同例🤞🏻📌,這應該是“/”受其前面句子中的字以及他們本身有形的雙重影響而導致的🫄🏿。

 

4.采(宰)夫無若,(雍)人孔㚖(懌)

采夫🧙♦️、雍人,石小力先生說:

采夫🤵‍♂️👨🏻‍🚒、雍人皆爲職官♔。雍人,掌宰殺烹飪之人📬。《儀禮·少牢饋食禮》:雍人摡鼎、匕、俎於雍爨💜。鄭玄《注》:雍人🫴,掌割亨之事者。[33]

石說可從。簠銘中,“采夫”與“雍人”對言,前者顯係一種職官𓀆。采,清母之部,宰☣️,精母之部,中古皆屬於開口一等字,兩者音近。古書中兩者有相通之例[34]。望山楚簡有五囟之純😿,《望山楚簡》💆🏿‍♂️:“《說文》‘囟’字重文作‘𦞤’,從‘肉’‘宰’聲🙅🏼‍♂️。‘宰’、‘采’古音極近,疑‘五囟’當讀為‘五彩’。五彩之紃是用五彩絲組成的圓絛帶[35]🏃‍♀️。我們認爲簠銘可讀爲。“采夫”即宰夫。《禮記•雜記下》:成廟則釁之,其禮:祝、宗人、宰夫、雍人皆爵弁👨🏼‍🏫、純衣……”“宰夫🍿、“雍人”兩者連言,與簠銘同🙌。《禮記·燕義》:“設賓主,飲酒之禮也。使宰夫爲獻主🚶‍♂️,臣莫敢與君亢禮也♡。”鄭玄注:設賓主者🫃,飲酒致歡也😉🕵🏽‍♂️。宰夫,主膳食之官也📅。《儀禮·少牢饋食禮》:“宰夫以籩受嗇黍🕉。鄭玄注:宰夫,掌飲食之事者🧎‍♂️。”《儀禮·燕禮》:“膳宰具官饌于寢東。”鄭玄注😏:膳宰,天子曰膳夫,掌君飲食膳羞者也。具官饌🙎‍♀️,具其官之所饌,謂酒也、牲也、脯醢也。寢🖤,露寢。賈公彥疏🪥:云‘膳宰,天子曰膳夫,掌君飲食膳羞者也’者,以其天子有宰夫,兼有膳夫,掌君飲食🤛🏼。諸侯亦有宰夫,復有膳宰,掌君飲食🏊‍♂️,與天子膳夫同,故引天子膳夫並之……案《公食大夫》云‘凡宰夫之具饌于東房’🔃⛑️,不使膳宰者🦃,彼食異國之大夫,敬之,故使宰夫具饌。此燕己臣子,故使膳宰,卑者具饌。必知膳宰卑於宰夫者,案天子宰夫下大夫,膳夫上士。天子膳夫卑於宰夫,則知諸侯膳宰亦卑於宰夫者也。

左傳•宣公二年》:“晉靈公不君:厚斂以彫牆🔰;從臺上彈人,而觀其辟丸也;宰夫胹熊蹯不熟✋🏻,殺之𓀒,寘諸畚🤷🏻‍♀️,使婦人載以過朝⚗️🫵🏽。”此宰夫是晉國之宰夫,這是諸侯有宰夫之例💅。簠銘的宰夫當是曾國之宰夫,又結合銘末言曾邦氏(是)保來看,器主白(伯)克父甘婁的地位當非常高,很可能是曾國國君👷🏽。

孔,程度副詞。㚖,據它常與聲字相通來看,似可讀爲訓🙆🏼‍♂️、訓之懌。“無若”讀法不詳[36],待考。

 

5.曾邦氏(是)保

“曾後一字,《銘圖續》釋作“郢,石小力釋作“郢(永?)”,並讀其後之“氏爲“是[37]🆔。“氏讀作“是,可從,但“曾後一字釋作“郢不可信。此字甲器蓋銘作、乙器器銘作,後者左上似作形🏋️‍♂️,結合字形與文例👨🏿‍🦳,此字當是字或的訛體。器主作器,銘末言曾邦氏(是)保”🧑🏿‍💻。邾公華鐘(《集成》00245)邾公作器,銘末言鼄(邾)邦是保👨🏿‍🦲。兩者文例完全相同,恰可比較。

拙文蒙蘇建洲先生🙋‍♀️、鄔可晶先生批評指正🏋️,謹致謝忱🧙🏽‍♂️!

附記:本文初稿曾於20161015日在華東師範大學舉辦的“2016年古文字學與音韻學研究工作坊”會議上宣讀🧖🏿,會上有研究者認爲本文所論字有可能是字象形寫法的訛變,也有研究者對簠銘表示懷疑。1017日下午🎋,我們曾就銘文的真偽問題向張光裕先生請教,蒙張先生告知他亦就簠銘寫了《新見曾伯克父甘婁簠簡釋》一文👠🤾‍♀️,待刊于北京大學一刊物,請讀者到時參看ℹ️。1021日在北京參加中國古文字研究會第21屆年會期間🤷🏿‍♀️🍏,蒙李春桃先生告知他將舊所謂字改釋作並惠賜其大作《從斗形爵的稱謂談到三足爵的命名》,本文所論甘婁簠銘字的用法有利李說。

 

 



[1]吳鎮烽:《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編》🧎🏻‍♂️👷🏿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169月⁉️。

[2]《銘圖續》第3冊第281-286頁。

[3]馬承源等:《商周青銅器銘文選》第3冊,文物出版社,1988年,第330頁。

[4]黃錫全:《湖北出土商周文字輯證》🧑🏻‍🦽,武漢大學出版社👩🏽‍🍳,199210月,第81頁🦷。

[5]張亞初🚵🚿:《殷周金文集成引得》👩🏻‍🚒,中華書局,2001年🧑‍⚖️🔌,第77頁🔉。

[6]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:《殷周金文集成(修訂增補本)》(第3冊)🤲🏽,中華書局,2007年,第2400-2402頁。

[7]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:《殷周金文集成釋文》(第3卷)🚶🏻‍♀️‍➡️,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,2001年💔,第332-333頁。

[8]黃德寬主編👨‍🦯‍➡️:《古文字譜系疏證》第3冊🍞,商務印書館,20075月,第2970頁。

[9]董蓮池:《新金文編》下冊🏈🏌🏽,作家出版社👼🏻,2011年🟧,附錄二第109頁🈚️、附錄一第108頁。

[10]馮時:《柞伯簋銘文剩義》🚬,《古文字研究》第24輯🦂,中華書局,20027月👰‍♀️,第226頁。

[11]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:《曾國青銅器》🫵🏽,文物出版社💆🏻‍♀️,20077月,第168頁。

http://www.gwz.fudan.edu.cn/SrcShow.asp?Src_ID=1762🧑‍🦯‍➡️。蘇建洲🤚:〈《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(貳)•繫年》考釋四則〉,《簡帛》第7輯,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,第65-68頁。本文引用據後者。

[13]器銘之字不清晰🤱🏿,又形中間似作圈形🏇🏽🤖。

[14]陳劍:《柞伯簋銘補釋》✋🏻,《甲骨金文考釋論集》,綫裝書局,20074月✹,第1-7頁🧝🏼‍♂️。

[15]張儒🍗、劉毓慶著👩‍🦽‍➡️:《漢字通用聲素研究》,山西古籍出版社🤟🏽,20024月,第427頁。

[16]張儒、劉毓慶著:《漢字通用聲素研究》🈹,山西古籍出版社👨‍🚒,20024月,第367頁。謝明文💇🏿‍♀️:《商代金文的整理與研究》,復旦大學博士論文(指導教師🤸🏻:裘錫圭教授),2012年,第586頁。

[17]徐在國:《傳抄古文字編》(下),綫裝書局,200611月,第1197頁。

[18]我們曾在三年多前的一篇讀書筆記中認爲金文中的“類形應該來源於甲骨文中的“⛹🏻‍♀️、類形。

[19]曾伯陭壺(《集成》09712字蓋銘作🥫,器銘作(字形選自《曾國青銅器》第120頁),它們的寫法比較特別,其右部上端與一般字所從實有別,這一點研究者很少注意。後者上端從字形看👩🏻‍🦽‍➡️,類似形,它與D)中所謂形似當統一看待。若B🎲🚴🏿‍♀️、D中所謂形如我們正文所說,則曾伯陭壺器銘字右部可能是“鷽(雤)或“鷮”的異體🏋🏿🫱🏿。但另外還有一種可能𓀛🫵🏼,即B🍑、D與曾伯陭壺(《集成》09712可能表示同一個詞,但字形如何解釋則還有待進一步的研究(聯繫甲骨文等字形來看,BD“形有可能是懸磬之物,疑B🛠🦸🏽、D除去旁之外的部分或可釋作)👳🏼。

[21]郭永秉:《談古文字中的字和從之字》,《古文字研究》第28輯,中華書局,201010月,第108-115頁🙆。

[22]郭永秉:《談古文字中的字和從之字》🦵🤞,《古文字研究》第28輯👨🏽‍🍳🍮,中華書局,201010月,第110頁。

[23]朱鳳瀚🏄🏼‍♂️:《衛簋與伯諸器》,《南開學報》(哲學社會科學版),2008年第6期第5頁。

[24]參看陳英傑👳🏽‍♂️:《西周金文作器用途詺辭研究》,綫裝書局,200810月🖐🏿,第140頁注1

[25]連佳鵬:《試論甲骨文中的“文字雜糅”現象》🤑,《蘭台世界》2016年第8期第85-87頁。

[26]參看宗福邦等主編👩🏽‍⚖️:《故訓匯纂》🦕,商務印書館,20037月,第2098頁。

[27]“同義換讀”的例證西周已有🤵🏻‍♀️,如研究者所熟知的“”中之“貈”同義換讀爲“貉”即其例(可參看蘇建洲💎:《隨州文峰塔曾侯與墓編鐘銘文“”字補說》,《簡帛》12輯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16年)👩‍🎤。曾伯克父簠及同人所作的兩件盨(《銘圖續》04740475),《銘圖續》認爲是春秋早期器,田率先生認爲兩件伯克父盨是西周晚期器(田率:《內史盨與伯克父甘婁盨》🧑🏽‍🚒,“青銅器與金文”學術研討會論文,北京大學👨🏼‍💻,2016528-29日)🦑。曾仲大父簋是西周晚期器🫅🏻🚴🏽,從簠銘可與之對讀來看,曾伯克父簠很可能是西周晚期器。如簠銘的用作(觴)確可看作同義換讀,那麼這能否上推到更早的時候🥽,有待進一步研究。

[28]參看宗福邦等主編🦸🏽:《故訓匯纂》🍸,商務印書館,20037月💔,第2098頁🤏🏻。

[29]夆子壺(《銘圖續》0817夆子鑄叔嬴、夆子簠(《銘圖續》0485)“夆子鑄叔嬴之“”雖然也從聲,但從女子稱名之例🧑🏻‍🚀、“”在金文中常用作人名以及一般用或從之得聲之字爲“”來看,我們認爲“”更可能是“叔嬴”的私名。

[30]參看《競之鼎考釋》,《出土文獻》第9輯🙄。

[31]伯句簋(《銘圖》04989)“京”用作“粱”(張懋鎔:《伯句簋考證》🧲,《吉金御賞》,御雅居,2012年🧑🏽‍🏭,第8-12頁。謝明文:《伯句簋銘文小考》,《中國文字研究》第18輯,上海書店出版社,20138月,第59-62頁)💂🏼‍♂️。

[32]田率🦷:《內史盨與伯克父甘婁盨》🆒,“青銅器與金文”學術研討會論文🧏🏽🥥,北京大學,2016528-29日。

[33]石小力🧍🏻‍♀️:《吳鎮烽〈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編〉讀後記》(未刊稿)🧠。

[34]張儒、劉毓慶著:《漢字通用聲素研究》🧔🏼‍♀️,山西古籍出版社👲🏼,20024月,第27頁。

[35]朱德熙、裘錫圭、李家浩:《望山楚簡》🆒🧂,中華書局🍬,19956月🧣,第122頁。此例蒙蘇建洲先生告知🍸,謹致謝忱👭。

[36]如“若”按它一般的用法,則“無”不當解作否定詞;若“無”解作否定詞👮🏿‍♀️,則“若”應該讀爲一個表示不好範疇的詞🚣🏼‍♂️。據“無若”與“孔㚖”對舉來看,前一種可能性似乎更大🫶🏻。鄔可晶先生看過拙文後告知🙎🏼‍♀️❣️:“蕭旭《古書虛詞旁釋》424—425頁有‘無猶唯也’條💇🏿。‘宰夫無若’的‘無若’不知有沒有可能即‘唯若’或‘無不若’之義。”

[37]石小力:《吳鎮烽〈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編〉讀後記》(未刊稿)🫷🏼。



本文收稿日期為2016年10月30日。

本文發佈日期為2016年10月30日。



点击下载附件𓀇:1714謝明文:曾伯克父甘婁簠銘文小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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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者评论
  • 蒿耳 在 2016/10/31 11:07:08 评价道:第1楼

    “若”似可讀作“慝”,“無慝”猶言“無災”或“無過”。

  • 謝明文 在 2016/10/31 13:03:45 评价道:第2楼

    回樓上蒿耳老師,我18號在課堂上講授簠銘時🏌🏼‍♀️🏃🏻‍♀️‍➡️,有一博士生亦提出“若”讀“慝”之說,我本人不相信此意見🫲🏼。

  • 月下听泉 在 2016/10/31 21:34:42 评价道🪼:第3楼

    和簠銘所謂爵或觴最近的字形其實是家譜刻辭的人名(英2674正),與立柱爵杯形的字寫法明顯還是不同的,似自具來源,到底能否認同為一字或謂之“雜糅”,我還是有些懷疑📗。🍡。🪖。

  • 謝明文 在 2016/11/1 8:43:28 评价道:第4楼

    回樓上月下聽泉,家譜刻辭之字我注意到的🕯,因其真偽各家意見不一,故不引及➛。

  • 王寧 在 2016/11/1 11:00:03 评价道:第5楼

    [36]如“若”按它一般的用法🛂,則“無”不當解作否定詞;若“無”解作否定詞🧗🏿‍♀️,則“若”應該讀爲一個表示不好範疇的詞。據“無若”與“孔㚖”對舉來看,前一種可能性似乎更大🙅🏿‍♀️。鄔可晶先生看過拙文後告知:“蕭旭《古書虛詞旁釋》424—425頁有‘無猶唯也’條。‘宰夫無若’的‘無若’不知有沒有可能即‘唯若’或‘無不若’之義。”
  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    也許這裡的“若”是用為後來《說文》的“婼”字,訓“不順”,“無若(婼)”就是無不順。可能“若”本義是順,或反其義而用則為“不順”,如“亂”有“治”、“不治”二義然。“婼”大概是不順義的“若”的後起字。

  • 月下听泉 在 2016/11/5 16:04:19 评价道:第6楼

    回四樓明文兄:呵呵,這樣好像有點故意迴避問題啊

  • 张崇礼 在 2016/11/5 20:57:35 评价道:第7楼

    猜一下:A為“鉛”,B為“錫”,“攸”為銅。“鉛錫附攸金”,在銅中加上鉛錫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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